芬梨道上

“能成为密友大概总带着爱,
但做对好兄弟又如此相爱旁人会说不该。”
换号放文之后评论和热度都没了我也很绝望啊

[东凯] 无人之境 四

有史以来我自己写过最长的一段,信息量有点太大。

有一丁点情爱描写。

很多年没肝CP了没想到那么累,空余时间都坐在电脑前了都是因为爱啊(。

废话说完了XD


*RPS,与真人无关,全部都只是我的脑洞和锅。

*虚构人物第一人称。

*真人无关,双方单身设定。

*可能会雷,会狗,会O。一切都是我的错。


[飞天遁地贪一刻的乐极忘形

好想说谎不眨眼睛

这爱情无人性]

 

       安静的闲暇时刻被窗外一阵喧哗声打断。

       一开始阿Nick下意识向后靠,想把自己藏在窗帘后,却看到窗外不远处一个男生缓缓地单膝跪下,围观群众的尖叫声愈发狂热,才明白是有人当众求婚了。

       男主角是个帅小伙子,看起来非常高兴,半跪在地上把指环套到爱人指根的时候,至少一米八个子的男人说哭就哭,几乎是跳起来把未婚妻拥在怀里的。围观的群众有人笑,有人捂着嘴,有人拍掌,喜悦是一种传染力极大的情绪。

       步入婚姻的殿堂,在祝福中许下不离不弃的誓言,成为爱人、伴侣,生老病死都陪伴在侧。遇到亲友时可以微笑搂着另一半介绍说这是我的丈夫、妻子,生病的时候可以作为家属签字,到老的时候可以颤巍巍地互相搀扶走向黄昏日落,临终的时候可以把对方的名字白纸黑字写在遗嘱之中,十指紧扣微笑着闭上眼睛……

       他的幻想里,每一个场面都有一张同样的面孔,脑海里两个人早已经过完这一辈子。一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人恨不得两个人可以一夜白头。


       阿Nick微笑注视着窗外喜极而泣拥抱在一起的恋人,思绪从祝福到羡慕再到黯然滚了一遭,脸上表情却依然纹丝不动。

       他早应想到的,他早应明白的。只是前阵子心愿得偿让他太飘然,如梦初醒才发现很多东西都收不回来了。

       很多年后再回想,最终的结局原来从这时起已经埋下了伏笔。哲学上这属于根本矛盾,躲不开也避不过。

       他忍不住做了个不知道是对是错的决定,他看了一眼对面的人。眼神对上靳先生的时候,阿Nick都不知道自己想要表达什么感情,他又会在自己的眼睛里看出什么感情。

       靳先生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可以镇定自若地讲道理的场合。他要说的,年轻的情人都懂,只是恋爱使人变得横蛮无理,期待越大,总是越任性。

       良久,直到气氛开始变得微妙,他才微笑着低头,继续专注喝不再冒热气的咖啡。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假装那一眼并没有在各自心中掀起汹涌浪潮,所见所闻,只不过是一段小插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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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并不是能被上天眷顾的恋人。纵然除了他们以外,再也没有人知道为了能在能力范围内,一步一步迈出去,走那些其他人心里再平常不过的道路,他们曾经多么努力过。

       有些爱情生来不易。

       谈到这段经历时,他从厚重温暖的衣服里,从衣领处掏出了一根细细的铂金项链给我看,链子底端没有吊坠,只有一枚指环,最简洁低调的造型,连刻字都没有。

       “原本是一对的。”这个当然。

       一年多以后的今天,他没有说另一枚现在身在何地,我也没问。

       “第二天他回来酒店的时候拿出来的,我那时候还以为他买了包巧克力禾禾禾禾……因为包装特别,特别简陋。我甚至想过他是不是一拍脑袋就随便找了家珠宝店,买完就跑回来了。”

       他告诉他,和我在一起,你愿不愿意。

       我们可能一辈子都只能这样了,可是只要你愿意,我会一直陪着你。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你愿不愿意。

       他给了他一场只有两个人的求婚,酒店房间里,没有亲友没有掌声,没有证婚人,只有空调运作的低微噪音显示着二人尚在人世。

       情人沉默地看透了勇敢的他藏着心里近乎疯狂的恐惧,越勇敢越快乐越恐惧越得寸进尺。他永远也会记得那一幕,年长的男人额上还有汗水的痕迹,奔跑过后呼吸还未平稳,微微发抖的掌心滚烫地包裹着情人的手指,单膝着地跪在地上一字一句地问他,你愿不愿意。

       别人的求婚是自此之后两心相随,岁月静好。他们的求婚,是踏入暗无天日的无人之境之前,疯狂又义无反顾的邀请,真正的苦痛遥遥在望,鸩酒也要微笑着交杯饮下。

       阿Nick捂着眼睛疯狂点头,泪水从指缝间冒出来,笑得比哭还难看。人活一辈子真的已经觉得满足了,有过这一句话,比真的一夜白头更珍贵。

       左手无名指,尺寸刚刚好。正如每一个他们能忘记一切相拥入眠的夜里,他松松地圈住他的手指一样,熨帖而安心。

 

       古人说金榜题名,洞房花烛是人生极致的幸福。前者现在想也太早,后者现在不想便太晚。新婚之夜,美酒、气氛甚至床铺都已经准备妥当,两个人厮打一般一件一件脱去自己的、对方的衣服,踉踉跄跄往床上倒去。

       阿Nick浑身绵软地塌在床褥里,仰面小口小口喘气,薄薄的双唇因为紧张和焦躁而颤抖,呼吸都找不到节奏。两个人高热一般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他看着心上人形状饱满的嘴唇依次落在自己的额头和眼皮上,忍不住闭上眼睛。眼球在男人沉沉的气息下难耐地颤动,他却饶有趣味地退开一点欣赏,并不想放过青年一样亲他好看的鼻尖,泛红的耳垂,上下滚动的喉结,偏偏不满足他微张的嘴唇。

       忍不了了!原本握拳放在身侧的手忽然用力地握紧靳先生的肩膀,试图把他的身体向下压。

       手机铃声就在这时突然大作。

       身下的青年下意识吓得蜷缩了起来,系统默认的铃声尖锐地撕碎空气中氤氲的情欲。靳先生十分不满,血液都在大脑里沸腾,从一种角度到另一种意义上的。他原本想要抄起手机摁掉就甩到一边,来电显示却径直让他奔腾的血液都冷却了。他在阿Nick的环抱中挣了挣,直起身子接了电话。

       “妈。”他还保持着跪在床上的姿势不动,目光有意无意掠过一脸愕然的情人。“我……刚回来不久。”

       他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脸颊之间,对阿Nick做了个手势便翻身下床,一件一件地捡起了地上凌乱的衣物。

       阿Nick还是没动,愣在原地,只觉得一霎间脑子几乎要炸开。

 

       靳先生的母亲似乎要急事要找他,一个电话便把他叫了回去。他没说发生什么事,安抚性地亲了亲情人的发旋便仓促出门。阿Nick一个人缓慢地爬起来穿衣服,梳头发,坐着无趣,揣上钱包就出了门瞎逛。

       以前不用进组的时候,习惯了一个人去旅行,订好酒店查好美食收拾好就可以出发,天南地北地跑。可是这次他连市内交通都不曾留意,这两天过得有点太飘然了,放肆得连基本的独立能力都丢得差不多。夜风一扑,他站在十字路口中心,觉得自己离迷路只有一步之遥。

       红绿灯滴滴答答的响着,斑马线上人来人往走过,他停在那里,似被遗忘的一帧影片。绿灯亮,车流移动,前照灯光掠过他的脸,才猛然从胡思乱想中醒过来。失去了往日寻宝一样查地图、查餐馆的兴致,唯有往回走。

       入夜之后高耸的酒店亮起无数灯火,阿Nick站在楼下,尽力地抬头,仰脸看着,忽然觉得恐惧。数不清的灯光和看不到边际的夜空,暗流汹涌,似乎下一秒就要砸到自己头上来一样。关上灯,打开灯,一个家的温暖和冷清就在开关一个“咔哒”声之间。但其实在这无尽的光海和夜空之下,小小一盏灯、一个房间渺小得有如蝼蚁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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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开门,微凉的空气还有隐约的空气清新剂气味,明白地显示着里面空无一人。阿Nick把房卡插到卡座里,满室敞亮,干净整洁的床铺在灯光下似乎要透出光来。

       床褥,被单,枕头,整整齐齐地放在各自的位置上,他离开前的凌乱痕迹全部都没有了。两个人的体温,四肢交缠扭动时的折痕,全都消失了。没有人睡过的,模式化,商业化的干净床铺,刻意的、诡异的整洁。阿Nick心里忽然滚过一个弹幕,他自己也想笑,这样的床比起睡觉,可能更适合放到博物馆的玻璃展柜里去。

       漂亮,整洁,冰冷。去他妈的,全世界都一样的床。

       那应该躺在上面的人呢?人都不在,酒店永远都只是酒店,再堂皇,再光彩,都不是一个家。他的心上人现在所处的地方,那里有他的父母,亲人,他儿时睡过的床,用过的枕头,那里才是他的家。

       就连他们一起置身于的这个城市,这里也是他的家,也只是他的家。即使他在他身边,两个人戴着一模一样的戒指,自己终归是个客人。

       阿Nick忽然被一种庞大的陌生感掀翻了。大脑过载,胃里的饿意开始一阵一阵地反扑过来,久未造访的低血糖让他眼前一片黑暗。也不敢爬上床,就坐在地毯上,靠着个抱枕发呆。

       闭起双眼你最挂念谁,眼睛睁开身边竟是谁。

 

       窗外是首府城市的光华夜色,多漂亮的地方啊,高楼大厦,川流不息的车辆和人群无止境地在大大小小的道路上如同血液一样移动,不因任何事而停下片刻。不久前,并肩的情人十指紧扣倚在飘窗边俯视下去是怎样的,如今他看到的也是怎样的。一旦回忆起那个场面,就会想起当时亲吻的热度,手指拂过的肌肤触感,发了疯一样地想那个人,然后又会想到,情到浓时他的手机铃声大作的一刻,想到他敛着眉眼喊的一声“妈”。

       阿Nick当时整个人都在无法自控地战栗,是震惊,是难过,是羞耻,还是失望,各种情绪不由分说地在他脑海里撕扯着他的理智和情感,逼着他去面对。情人临行前摩挲着他散在额头的发丝时,他满脑子都在想,如果电话是他自己的母亲打的,他会怎样?

       他会告诉她,她从小到大引以为荣的儿子,在和自己的男朋友在一起吗?

       一双戒指被靳先生珍而重之地从丝绒盒子里拿出来,套在两个人指根的时候,那一刻,他是真的很想,很想和这个人厮守过一世。当日他抓住了自己爱上那个人的念头,便无所畏惧地向他走近一步又一步,可是要厮守到老,需要退很多,很多步。

       他们必须面对许多与爱无关,却因爱生出的事情。

       靳先生说的有一句没错,他们可能一辈子就这样了。忍耐无法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忍耐永远暗无天日、偷偷摸摸,忍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降临到头上的分离,甚至更惨烈的,万一恋情被曝光,他们俩过往的理想、奋斗全部都会化为泡影。今日可以忍耐,明天呢,大后天呢?

       也许不用那么快,说不定今天之内,靳先生就会回来握着他肩膀,就像当初那个月夜一样,一字一句地在他耳边,用那把磁性动人的声音说最残酷无情的话,说他母亲催他结婚了,说他母亲知道了他们的事,说……

       想不下去了,再多一句都无法想象出来。

       年轻的狮子垂下了永远骄傲高昂的头颅,把脸狠狠揉进抱枕里,声音一点一点从胸腔里,从厚重的棉花里透出来,终于放声大哭。

 

       靳先生很晚才回到酒店,房卡贴到感应器上,轻轻地转动把手,黑暗的房间里安静得连呼吸声也几不可闻。

       门在身后刚刚合上,还没来得及,一个黑影就窜到他面前,砸在他胸膛上。靳先生下意识拍着怀中青年的背部,像安抚焦躁不安的婴儿一样,声音都是哄人入睡的那种温柔,“还没睡?怎么不开灯?”

       回答他的是,凶猛的亲吻。黑暗里有人一把拉下他的脖子,把他压在墙上,趁他愣神之际把舌头强硬地挤进去,拼命一样地与他乱缠。大有把半天前那场被中途打断的情事做到底的势头,诡异的气氛却迥然不同。

       他们都尝到了唇齿之间的血腥气味。

 

       他想与他十指交缠,熟门熟路拂过他指根时却没有摸到应有的,凉而硬的触感。男人的十根手指流畅干净,卡在他腰窝,却被他拦了去路。

       “戒指呢?”黑暗里,他问。

       “什么?”

 

       跌跌撞撞的纠缠间,他按下了照明,才发现阿Nick眼角通红,和刚刚黑暗中感受到的炽热的气息完全不同,青年的眼睛除了有明显因为哭泣留下的殷红外,神情冷静得几乎可以直接拉去片场上妆、试戏。

       “你到底怎么了?”靳先生扭过脸,避开青年又要缠上来堵着他双唇的亲吻,努力维持着清醒。

       “你回答我,戒指呢?”他似乎有了几秒的冷静,掌心覆在男人手背上,一根一根的手指卡进指缝,温情的十指紧扣和口中喃喃的质问相去甚远,“你弄丢了是吗?”

       “我放在……包里了……”

       话音未落,男人被仰面掀翻在床上,青年跨坐在他腰间,牢牢制住了不让他动弹。一头眼睛发红,嗜血发狂的年轻狮子,爆发出让人难以置信的力气,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他,似乎下一秒就要把他撕咬吞下一样。

       永远只能给对方看的戒指,出门每次都要谨记摘下来的戒指。他幻想里的白头偕老,永远只能自欺欺人。

       “我不问,你也别说话。”阿Nick抿着嘴,不再试图亲吻他绷劲的嘴角,转而抓住了男人的T恤领子,撕拉一声直接撕开。

       身下的男人眼睛同样发红,同样也不是因为情欲。他一把甩开情人即将往下游走的手掌,忍无可忍地低吼,“你发什么疯?!”

       青年愣在原地。他在干什么?他一直以来又在干什么?

       对,就是疯了,就是爱了……他赌气一样地伸出手覆在男人的眼皮上,不再看他深渊似的双眼,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反正,就一次……”他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变成了神经质一样的自言自语,“最后一次了顺我心意,也不行吗?”

       声音再低,还是被听见了。像是有鲜血和郁结同时在喉头翻涌,靳先生生气得眼前发黑。

 

       “闹够了没有!”

       暧昧的气氛消散殆尽,缱绻的亲吻、抚摸变成了扭打、撕咬,手指揪起领子、掐入肌肤。怒意和爱意,搏斗与情欲混在一起,肾上腺素飙升的时候,连狼狈的喘息和伤口都是催情的药物。

       “你想干什么,分手炮?”靳先生怒极反笑,依靠体力优势把青年死死压在身下,四肢钳制住他挣扎不停的手脚,“不管不顾,打完这一炮明天就走,从此两不相欠?我看你是演戏演入戏了吧?啊?”

       “当初跑过来撩我,现在又想一脚踢开我?小年轻,这样很好玩吗?”

       “我没……”

       他噤了声。靳先生两只手指拈着不知道从哪里重新拿出来的指环,蹙着眉头盯着青年的双眼,重新套在自己的无名指上,和他自己无名指上的那只一模一样的戒指。

       “我不是来和你玩儿的,你要知道。我收不回去的东西,你可以收回去吗?”

       青年被他按得头几乎都要嵌进枕头里,被迫仰脸承受对方在嘴角、肩颈位置的啃咬。并不是一个舒服的姿势,头顶不断撞到床板上,陷进枕头里的颈椎紧绷得发痛,各种不同的痛苦让翻涌的戾气随着眼眶开始一滴一滴冒出的泪珠流失。水泽划过脸颊、发迹,流到靳先生的脸上,他抬头的一刻,脸上有不知道谁的汗水或是泪水。

       他松开了对青年的钳制,往日总是有力沉稳的双手,捧着阿Nick的脸,抖得厉害。打架、撕咬、纠缠后,他捧着情人的脸,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问他。

 

       “王凯,你到底想要什么?”

       “可不可以你先告诉我,不能的,我真的没办法。能给的,我都已经给你了。”

       年长的情人稳重的面具骤然破裂,他垂下眼看他,一辈子的脆弱和惶然只给了他一个人看。

       他们永远不会有像那对爱人一样被祝福的机会,那又如何?除了无法有的都有了,即使是要对方的一条性命,恐怕两个人都会面不改色双手奉上。

       阿Nick呜咽一声,猛然把脸埋在他的肩膀里,死命地摇头。都不要,对不起,不想要,要不了。

       情人轻轻地抚摸着他打卷的头发,吻了上去。

 

“‘这回是谁逮住了你?猜!’

‘死?’我答话。

听呐,那银铃似的回音:

‘不是死,是爱!’”①

爱与生死总是并肩同行。

 

       情欲消散,汗水淋漓黏在身上,被哭泣和情事折磨得筋疲力尽的青年沉沉睡去前,只来得及捕捉到靳先生在他耳边说的一句话。

       “只要你不放弃,阿Nick,只要……只要你不走,我是一定不会放手的。”

       夹着汗水的触碰使人有了生来就黏在一起的错觉,年长的情人收紧了揽着青年腰腹的双臂,拥抱更像是禁锢。

       那一夜,阿Nick闭上眼,做了无数个乱七八糟的梦。梦里有对他们信任十足的伯乐,有他们的父母,有见过的、未见过的同事,说不上名字的影迷。他们都堵在他的面前不让他通过,他只感觉到自己很着急,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人来人往的机场里,唯独没有那个人。

       他梦到自己跑到咨询台,问工作人员某某航班到底要延误到什么时候。职业笑容十分完美的女士一直在回答他,快了,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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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引自勃朗宁夫人的《葡萄牙的十四行诗》第一首。


啧爆真名Hit*1,我觉得爆真名特别特别苏。

虽然真的肝得很累,也没想过有多少人看,但是愈发觉得自己很喜欢这个故事,讲过这个故事我就没有什么好遗憾的啦。希望你们也喜欢❤ 求红心蓝手和评论,谢谢姑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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