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梨道上

[东凯] 无人之境 二

*RPS，与真人无关，全部都只是我的脑洞和锅。

*虚构人物第一人称。

*真人无关，双方单身设定。

*可能会雷，会狗，会O。见识短浅，如有撞梗真的是意外，一切都是我的错。

*时间跨度比较大，感觉这章写得像脱缰野马。

[沉睡的凶猛在苏醒

完全为你现形

这个世界最坏罪名

叫太易动情

但我喜欢这罪名]

 

      第一次认识他，应该是我刚到北京，开始糊里糊涂在报社跑腿的时候吧？太久啦，我都忘得差不多了。采访自然有更专业，资历更深的前辈提问题，我只负责听和学。

      他是个很好的聊天对象，健谈，自信，思维和语言一样清晰，有一种压不住的，与年龄无关的热血和感染力。没想到的是，他也是一个很好的聆听者，脸微微侧着听别人说话时，会忽然自己笑起来。

      这笑声，我忍不住也笑了。

      很多年之后，具体那天他回答了什么问题，有什么反应我都不记得了，但是记得当时他说自己还挺相信星座的，自己是一个很典型的狮子座。我记得以前看过，词条里说这个星座的男性，绝不认输，热情澎湃，超强的自信心和自尊心，后来也被时间证明他的确与这个星座很般配，那些形容词在他身上简直体现得淋漓尽致。

      哦，有个问题我记得，前辈问他喜欢怎样的女生，择偶标准是什么。我还记得他当时愣了一下，然后很魔性地笑了起来，感染力很强的笑。我忽然想，他在生活中一定也是个很讨人喜欢的人，去到哪里都能带给人快乐和活力。他一笑，雪白的牙齿和眼角的笑纹就在人眼前晃悠，更激动时会前仰后合地笑，活脱脱一只在阳光下打滚的小狮子。

      “禾禾禾……以前会想很多，唔，什么学历高，温柔，有趣啦，”修长的手指摩挲了一下眼角，他侧着头，收了肆无忌惮的笑，“不过后来觉得，还是……得看感觉吧。”

      前辈开玩笑，“你这样是要让你们的影迷朋友们无从下手啊！”

      他又笑。“不管怎么说……唔，任何感情要是来得太狂热，反倒也会逝去得很快，”阿Nick修长的手指老在不自觉地晃，摸了摸鼻子，“我更希望感情可以细水长流。慢慢来吧。”

 

      上天好像一直在和阿Nick开玩笑一样。他曾经用了很多形容词去描摹自己心中的香草美人，最后却无法自控地爱上了一个男人。他说过他自己追求细水长流的感情，最后却屈服在汹涌的爱欲和莫测的命运下，飞蛾扑火，且顾眼下。

      狮子座是烟火，是炸弹，是光芒万丈的烈日。年轻勇敢的狮子遇到了非要不可的猎物，世界仿佛逐渐有了光彩，从一点一滴到光芒万丈。他心里咆哮着，遇到了，就抓住这个人吧。

      没有镁光灯，没有听众，没有录音笔，有的只是异国他乡一杯酒。

      年轻的狮子说，所有的择偶标准，甚至标准本身，其实都是废话。

      “我不是喜欢男人，我只喜欢他一个。”

 

      故事是他之后断断续续，一点点说出来的，像一部始末颠倒，剧情与我们离得很远的连续剧，说的人想到哪说到哪，听的人记得哪些便记哪些。本来就已经没有观众，到最后世界上，可能记得它的人不过两三个人，也渐渐没了下文了。

      也许是故事，也许是真的吧。那部很有名的同志电影，叫什么来着，不就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现实经历改编的吗？

 

      “我们同一间学校的。”阿Nick喝了一口酒，修长的睫毛随着酒杯身上的水珠滑下一个劲地颤，“不过呢，我一直都告诉其他人我们以前没见过面，我入读那年他刚好毕业了。其实我在念书的时候他回来过，和校友打了场篮球。我还记得我当时心里头想着，哇这人谁啊，动作挺帅的呀。”

      “所以从当时就开始上心了？”

      “如果是那就好啦。”他又喝了一口啤酒，“速战速决，好聚好散，也就没有后来什么事啦。”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运，故事并没有开始在那个默默无闻的夏天里。阿Nick再次正正经经地遇到这个人的时候，已经是快十年后的事了。十年来，凄风苦雨，拼搏浮沉，他都熬过来了，终于等到了他的伯乐。伯乐给了他再度启程的机遇，也给了他重遇靳先生的机会。

      人生转折点啊，各种意义上的。

      除却大学时那场没头没尾的偶遇，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的时候，师哥在他担纲主要角色的戏里友情客串，正靠在古色古香的木门旁看剧本。第一次见面就是对手戏，他想起之前伯乐半开玩笑的忠告，“好好背台词，不然要被骂的。”

      想着想着，师哥忽然抬头，对他眯着眼睛笑。慵懒闲散，和戏里的角色气质已经融为一体，笑起来会加深的细纹，上扬的嘴角。声音，唔……很好听。

      闲来时翻的张爱玲，怎么说？一个人拆开一部分一部分看，也有一种别样的风情。

      “呀，师弟啊，你好你好。”

      当时还没什么感觉，后来再想回那个场面，靳先生抬眼对着他笑的样子，只能慨叹一句了。

      认栽咯。

 

      第一次合作让两个人熟悉，围绕母校，再到演戏，甚至更多更远的方面，两个人总是能从坐下来就开始聊得天昏地暗。熟络了起来之后，他发现靳先生其实不如他外表看起来那么严肃，他稳重，可靠，有时很幽默，有时又很保守，感觉上是那种特别能藏住感情的人，演戏自然收放自如。他在心里转了几下，摩羯座啊。

      摩羯座，什么性格来着？

      那场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对手戏，初见的两个人因为某个原因吵得不可开交，剑拔弩张，最后一笑泯恩仇。后来剧集开播，才发现那场戏被删了。阿Nick原本挺遗憾的，不过也没什么了。

      有些事，藏在心里，天底下我自己一个人记得，那也挺好的。

 

      如果说第一次合作是熟悉，那么第二次，就是真真正正的陷落了。

      他们演一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多重卧底身份，人物饱满，情节紧凑，愣是把现代戏演出了战争年代的热血沸腾感。阿Nick演的是弟弟，也是师哥演的哥哥的助手，暗夜同行，生死与共。

      男主角演的是他们俩的弟弟，也是上一部戏合作过的人了，和师哥玩得挺好的，经常在片场里插科打诨，反倒是阿Nick安安静静在一旁，或是笑着看他们嬉闹。连合作惯了的导演也暗中问过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说情绪有问题，他笑着说没事，这不怕太活泼影响角色塑造吗。

      更多的时候，他坐在一边，要么拿着手机，要么翻着剧本，眼角余光却屡屡扫过那个人。

      导演也许没猜错吧，他可能真的是情绪出了些问题。他在怕。

 

      你确定自己真的知道你想要什么吗？

      他翻了十几遍剧本，白纸黑字却在他眼前转眼即逝。静不下来，抬头看他们打闹一回，看工作人员搬道具一回，再刷刷手机一回。

      年轻的狮子难得迷茫，难得颓唐，坐在那里直着眼睛发呆。

      怕一些情感不知何时已经开始在心里扎根，蔓延，怕自己逐渐被这些情感浸没。怕一醒觉过来看什么都可以让自己心神恍惚，更怕的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师哥客串的角色？师哥请的一顿夜宵，一杯啤酒？师哥的一个冷笑话？

      他的一个笑，一个拥抱，身体一个接触，一句话，甚至眉梢眼角一丝表情，都变得陌生，好像第一次遇到那样的让人悸动。他原本以为自己只是入戏过深，却发现自己即使是在拍摄中，也能在师哥的眼里看出剧本里，并不属于那个“哥哥”的情感。

      发呆完了，他抬起头，却发现师哥有意无意往这里扫了一眼。

      握在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怎么了？”

      怎么了。阿Nick把手臂横在眼前，整个人陷进沙发里。

      要命。

 

      喜欢上一个人是怎样的呢？

      你任性，你没有安全感，你烦恼，你甜蜜。你希望告诉世界上任何一个人，你喜欢他啊，恨不得让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知道自己的心意，恨不得把那颗又喜又忧的心放在手上，横蛮地塞到对方手里，不许他反抗，末了还得凶神恶煞地叮嘱他好好对待。

      狮子深藏在身躯灵魂里的凶猛，因为一个人苏醒，因为一个人现形。

      喜欢一个人，患得患失会让人失去理智。

 

      那么，爱呢？爱是什么。

      其实阿Nick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时候意识到这件事的，本来就不可能有一个确切的时间点。找原因，找理由，不是很可笑吗？讨厌一个人可能还有原因，爱怎么找？说得好像找出来原因就可以改正一样。

      年轻的狮子腰杆直得像棵努力向上生长的白杨树，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地看一场对手戏的回放。戏里他演的弟弟百无聊赖地划着手机屏幕，一边回长姊的短信，一边半真半假地抱怨，回到家还得演。屏幕里，那个人回过头看着他笑了笑，指了指他，你还好，有我陪着。

      一句话还没说完，身前不足一米开外，原本看着屏幕的人一回头，他看着他的眼睛，两个人的眼神里好像什么都有了，却又好像什么也没有。

      阿Nick轻轻咳了一声，别开了视线。

      这个人，他明明就什么都知道。

 

      戏在年初最冷的日子里开拍，陆续杀青的日子里依然没能脱下厚重的羽绒服。寒冷的夜里，呼出一口气都能变成雪白的水雾，荡漾在夜里露水弥漫的空气里，荡漾在树木间影影绰绰，荡漾到人的心房里。

      荡漾在他印在另一个人手指上的亲吻里，即使是冰雪也能被融化掉。

 

      年长的男性握着他的肩膀，不让他靠近，也不让他离开，一字一句地问他。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这是太易动情吗？

      他谈过恋爱，爱过，也被爱过，试过分手试过失恋，也知道什么不应该奢望，更知道有些东西值得用尽全力去追求。

      “我没喝酒。”

      那个人要是不喜欢他，他一个眼神都不会多给。他要是喜欢他，他不介意怀着自己那一腔热到沸腾的情感，努力追他到天涯海角。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有的没的。

      啧，他心里默默骂了自己一句，狮子座啊狮子座。

      让那些“爱一个人不求回报”的鬼话都见鬼去吧，今晚过后无论结果如何，他至少对一年多以来的自己有个交代。

 

      他被他钳制着肩膀，压在墙上，两个人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年长的男人背着月光，看不清表情，可是他动摇了。

      亚当和夏娃之后，人类有了社会，有了规则，有了世俗，有了宗教，有了一切能让人规行矩步的东西。可是有些深埋在人性里的东西依然原始，依然直白得残酷，能让一切外壳伪装都束手无策。人的原罪，说到底不过一个情字。

      但我喜欢这罪名。

      他当然知道。他已经不是横冲直撞的半大少年，可不会贸然去亲吻另一个人。

      你还想听什么？我可以告诉你，我呢，很喜欢你。还有就是，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不……唔，怕……

      阴影忽然吞没了他。洋洋得意的狮子被彻彻底底压到墙上，被更热烈、更深重地撕咬、亲吻和撩拨，再也说不出一句多余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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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姑娘们容忍我任性的脑洞（鞠躬

依然是不知道下一次更新是什么时候